2008西行阿里(48)—國道秋色－旅行者的天空

國道秋色

318國道(中尼國際公路)

穿越峽谷路段，中午在尼木橋邊午餐。在沒有實施交通管制之前，除了些簡陋的川菜小館之外，國道旁看不到幾家店。實施交通管制之後，車開得再快也沒什麼用，這裡區位適中，剛好停車休息兼吃飯，於是這個小村落相對以前又熱鬧了些，路兩旁因應旅客的需求，開了幾家餐廳，幾乎有點認不出來了。

走進餐廳還真有不少人，大家都是在耗時間的。餐廳裏的小女孩很認真，不停的在幫忙倒茶、端菜，大家問起她長大之後想做什麼，她說現在她已經在學廣東話，再要學英文和日文，將來也要帶遊客旅遊賺錢。她說的時候表情非常認真，純真的臉龐看了叫人疼惜，大家紛紛拿出身上的鉛筆、原子筆給她一些鼓勵，結果一旁的團友竟然跟她說日本人都是壞人，長大以後遇到日本人可以多跟他們騙一點錢。聽到這樣的話真是令人生氣，我對日本人並沒有特殊的好感，但不論如何，這都是大人世界裡的價值觀，不應該灌輸小孩這種觀念。結果忍不住發了一頓脾氣，要他們不要跟小孩子說這些，忿忿然離開餐桌…。

走到門外，賣紀念品的小販還是一樣不停的糾纏著，她不了解旅人心裏真的不想要這些裝飾項鍊，或許以為降價就會獲得這些過往遊客的青睞，也看著有點可憐，其實她可以不必這樣的。

離開尼木繼續上路，沒多久在路邊又停了下來。老大說這裡有製造藏香的水磨，大家可以下來看看。說真的，在318國道來來往往這麼多回，從來不知道途中有個用水磨製造藏香的地方。

印象裏傳統的藏香當然都是用水磨製作的，在水車上裝一個簡單的連桿，連桿上頭裝上檀香木，水車隨著水流轉動木頭，一點一點的就磨成碎屑，把這些細小的木屑收集起來，攪和上藏藥材，擠壓成條狀曬乾之後，就成了藏香。這和閩南地區先製作中心細木條再裹上香料的做法有所不同。

回來找了些資料，我們停留的地點是尼木縣的吞達村。村落真正聚集的中心在吞達溝的山谷裏。距離318國道有10多公里路，現在路旁的小聚落也是屬於吞達村的一組，以台灣的地方行政制度來看，就是某一里的某一鄰。尼木縣吞達村距離拉薩還有138公里，村子緊鄰河邊水源豐富，是藏香創始人吞彌桑布札的出生地，也是藏香的發源地。這山谷裏溪流交錯，林木茂密，村舍散落林間，良田依溪流分布，最負盛名的當然是具有悠久歷史的水磨藏香。

吞達村主要生產青稞、小麥、豌豆、油菜、蔬菜等等作物，製作藏香原來是副業。因為有豐富的水力資源，蓊鬱的樹林，成就了製作藏香的好條件。目前村子裡還100多座藏香水磨。

會到這裡參觀，當然是因為交通管制時間還沒到。也因為這樣，這裡的藏香產業漸漸配合觀光而發展了。

318國道旁的小溪，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吞達溪。沿著路旁的小路往溪谷走，國道上往來車輛的喧鬧不再，淙淙的流水聲將我們帶入另一個世界，再過幾天就是11月了，聽說這個季節已漸漸不再製作藏香，溪邊還看得到水車和木杵，但是木杵上已經沒有沉香原料，也沒有鼕鼕的水磨聲。不過就算沒看到水車搗香的景象，就在溪邊望著藍天流水，金黃的秋葉，也是無盡的寧靜饗宴。

走上公路，一群人已經在路旁的小攤位上挑選藏香當作禮物。後面的土屋子前，一個年輕人坐在地上，拿著磨好的原料一道一道的擠著藏香，他望了我一眼，示意我可以上前看。這製作藏香的景象雖然沒有親眼看到，但透過電視節目也相當熟悉了。我對他笑了笑，仍然站在原地。

怡琴買了幾道香，隨著香附上一個木盒，看起來還蠻有紀念性的。點起香，或許就記起了在西藏的日子。

公路旁的小溪

沿著小路下吞達溪谷

溪水淙淙

岸邊的水磨

說是這個季節，已經不再磨香了

溪邊堆起石牆，石牆上有水磨

泛著金黃色沉香木屑的水磨

涓秀的吞達溪

活潑的吞達溪

清澈的溪水，也是藏香不同於其他沉香的元素吧

製香的師父望了我一眼

彎下身，繼續工作

時間差不多了，眾人喲喝一聲紛紛上車。趕到檢查哨的時候，還差10分鐘，結果我們的腳程還是太快了些。一排車停在哨口等時間，還真是有趣。經過檢查哨之後，看到熟悉的曲水大橋，熟悉的廣闊的雅魯藏布江。江邊的白楊木將秋色染得更深了。走著走著，大家忽然驚呼了起來，原來離開拉薩的時候，318國道兩旁還透著綠意的白楊，已經轉成一片金黃，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。走下車來，望著白楊發呆，長長的318國道，藍藍的天，不知道該怎麼紀錄這一刻，試拍了幾張，心裏很清楚再怎麼拍也無法表現這動人景象。

再往前走了一段路，這路段兩旁的白楊更茂盛，秋色更深更濃了。走在堆滿枯葉的路旁，一步步沙沙的聲音，微風輕輕的吹過樹梢，四周忽然安靜了下來，這不正是秋天的顏色嘛！

回想那年秋天在帕米爾高原上的塔什庫爾干，也是這樣另人感動的季節呀！

國道318的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