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西行阿里(六)—告別－旅行者的天空

告別

車過曲水大橋，在河邊一處嘛尼堆旁停下。我想，這是最適合向她告別的地方...

10月11日的清晨，我們離開拉薩正式往西行。

昨天在舊城晃了一下午，雖然還是沒能找到出租腳踏車的店，讓腳步深入拉薩更深處，也沒有能到拉薩南岸遠眺布達拉宮，與河畔的”在高處”民宿。但是還是相當滿足了。心裡想著，就等回來的時候再去那些來不及拜訪的地方吧。

我們的車隊由8輛Toyota4500 Land Cruiser 組成。Land Cruiser有個綽號叫”沙漠王子”。以豐田4500的乘載量，當地人通常都坐滿三排連師傅一共9個人，行裏掛在車頂往來前、後藏(背包客短程旅行也一樣)，充分利用每一寸空間，也可以彼此分擔不算便宜的租車費。不過我們每輛車只坐4個人，後車廂放氧氣鋼瓶、補給裝備，和我們的行李。如果有狀況可以先撤退(譬如高原反應發作、撤退低海拔就醫)，機動調配各車人員和裝備。我們這樣的規劃，算是相當豪華而舒適的了。不過這一趟西行20天，會遇見什麼狀況實在不得而知，阿里和藏北地區的環境不比日喀則或拉薩，坐得舒適一點總是好的。

吃早餐的時候，第一次見到各車的師傅。吃過早餐之後，開始分配座車和裝備。每個人分得臉盆、漱口杯、睡袋、個人氧氣瓶1罐，和阿里地區的介紹資料各一份。拿著一堆東西有點心不甘情不願，感覺有些累贅。把行李和裝備放上車，大家在廣場前集合，逐一介紹各車師傅和成員之後，車隊正式出發。

今天的行程走得很一般，從曲水往南翻過岡巴拉山口，下山到羊卓雍錯，繞著西行湖邊往西經過”浪卡子”，然後到”江孜”。

想起第一次到羊湖，搭著巴士走在滿是坑洞的土石路上，一路顛簸、漫天風沙，行裏如果不綁著，很快的就會被搖晃得掉下來。來回羊湖和曲水之間就要一整天，中午下山之後必須在路中野餐吃冷便當。路顛得腰痠背痛，實在是找罪受。相對以往的辛苦，這段路目前已經鋪上柏油，加上”沙漠王子”的性能，這一路走來輕鬆自在。不過苦難才正要開始…

離開拉薩市區不遠，先到拉薩河邊的聶堂大佛参觀。這大佛經過多年整修，彩繪得嶄新鮮豔，還用圍牆鐵門隔開，進入参觀酌收10幾20元，已經不復當年座落路邊的充滿歷史滄桑但卻屬於眾人的原貌。總之照了幾張大佛的照片之後，出發往前尋找美麗的拉薩河景像。

2000年的聶唐大佛，就在路邊，敞開雙臂向所有人開放

2008的大佛，被圍牆圍起，再也無法從路旁看見。一旁也種起了幾株樹。

想要親近大佛，要付費了

10月初的拉薩，219國道旁已經可以見到金黃的白楊樹葉，不過還不到滿山楓紅的程度。不久車隊停了下來，路兩旁金黃的白楊木參雜著淡淡的綠往前延伸，路邊就是拉薩河，河水往西流速頗快，並不像從遠方看起來的那樣平靜。馬路和河岸之間形成緩坡但只有幾布的距離，清晨的陽光映照在水面，河畔滿是飄落的樹葉，在冷冷的空氣中感覺很溫暖、很美。我想起那年在河邊微笑的蕾蕾，不知道這個直率的女孩現在在做什麼。老大(我們車隊的領隊)說前面還有更美的景色，要我們上車。大約走了不到5分鐘，車隊再次停了下來。

這一段白楊木更加深黃，沿著路旁的拉薩河有座河灘，河灘上也長滿茂密的林木，奔流的河水在河灘那一邊，靠路這一側的河水倒像是林間的小溪一般，陽光從林間樹梢映照下來，感覺分外安靜。看到美景大家趕緊下車，我也不例外，雙手各拿好相機，背上背包下車準備過馬路。一開車門看見遠方有輛卡車，於是加快腳步往前跑，沒想到登山鞋帶沒綁好忽然纏住雙腳，還沒搞清楚狀況，已經重重的摔在路上，恍惚中只看到手中的相機鏡頭飛了出去，心想不好，已經有最壞打算。趕緊起身一看，CANON EOS3機身一條長長的刮痕，原廠28-80mm鏡頭已經撞成二段，機身只剩下殘餘接環，另一段滾落到河邊。趕緊看另一隻手上的D70，外表還好，測試一下反應還算正常，影像也沒有歪斜，才稍稍心安。

老大和王師傅趕緊扶我起來，其他人在河邊拍照，看到我手腳跌傷還搞不清楚狀況。右腳磨破了一個大洞，膝蓋一大片傷、雙手手背和手指因為先著地，也都是傷。幸螢趕緊拿出西瓜霜，很快的把傷口覆蓋上，希望盡快止血。

我走到路邊，看著陪我10多年的鏡頭，就連B+W CPL厚實的銅環都摔凹了，但是鏡片還完好，看看一身狼狽的自己，這一摔真的摔得不輕。老大拾起摔落的鏡頭拿給我，我說不能用了，丟了吧！

老大安慰我說，留著吧，回去說不定粘一粘修一修還可以用呢。我不忍心辜負他的好意，把鏡頭殘骸收進背包。

後來，還是到河邊拍了幾張河畔的秋色，只是心情有些複雜，回到車上盡量試著不讓自己沮喪。我一直告訴自己；還好、還好。這樣強烈的撞擊，摔的鏡頭從中間斷裂，起瑪我知道B+W濾鏡的銅環，和鎂鋁合金機身的結構，真的非常堅硬。

如果可以的話，一定要買B+W的濾鏡，如果可以的話，一定要選鎂鋁合金的機身。不過回想起剛剛那一刻，這些似乎都不是最重要的，還好沒在第一步就摔下、還好沒摔在路中央，還好沒讓後頭的大卡車撞上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