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岸邊的佛塔、轉湖藏族的身影,湛藍的湖水,雪白的那木納尼峰。常常在想,如果有一天能再去瑪旁雍措,我會怎麼做?

 

瑪旁雍措其實不是那次旅行海拔最高的地方,前一晚落腳的帕羊海拔就已經超過4500公尺 了,瑪旁雍措也只不過比帕羊再高那麼一些些。不過帕羊雖然荒涼,起瑪還有幾十戶人口,幾家川菜餐廳。但瑪旁雍措除了湖邊幾戶民宿之外,甚麼都沒有。而且還是連續第二天住在缺乏食物和水的地方。

出發前看了藏地白皮書是這樣描述的「山樑上的即烏寺,是俯瞰瑪旁雍措的最佳地點。食宿:幾家藏族人開的小旅店,晚上只能點蠟燭。村邊河谷一座平頂玻璃房,是溫泉浴室,淋浴每人20……這裏的伙食遠不如大金(德欽),煮方便麵就算是最好的味道了。」

即烏寺我是去了,當大夥一股腦的往寺裡的最高點爬的時候,我正沉浸在眼前梵鐘下的寂靜世界,沉浸在神山聖湖的平靜中,那一刻心裡竟然出現就留在這裡的念頭!直到風沙打落在頭頂的時候,才匆匆驚覺時間不多了,趕緊跟著大家爬上高點,但卻又想不起來爬到即烏寺最高點要做甚麼。現在回想起來,大夥是到山頂上拍神山岡仁波齊的。那麼為什麼我對這一段時間沒有甚麼映像?回來之後相片裏也少了這段紀錄呢?啊!原來那時候神山隱沒在雲霧之中……。看來,我或許與神山無緣。

下了山到鬼湖走了一趟再回到民宿其實時間還早,雖然高原上空氣乾燥不怎麼流汗,但連續幾天在風沙滿佈的石子路上奔馳,手腳、脖子、臉上、頭髮裡都是沙,全身有種被汗垢和上一層泥吧的感覺。原來在出發前一直記得要去書上說的地熱澡堂梳洗一下的,但是後來卻還是待在民宿充滿薰煙的屋裡。記得好像問過師傅們,得到的答案是澡堂這季節沒水,加上從鬼湖回來吹了滿臉風沙實在有點虛累了,一回到房裡就趕緊用溼紙巾擦抹全身,用力抓了抓頭皮,總之最終在瑪旁雍措這天還是沒能洗到熱水。

 

11月初的瑪旁雍措除了我們之外只有32個老外,湖邊下午4點之後氣溫突然降下來,溫度低到幾度我不清楚,但冷得讓人不想活動卻是非常確定的事。就算屋子裡的火爐煙囪破了個洞,煙燻得滿屋子都是,也寧願待在有屋子裡而不願到屋外去,甚麼都沒有又冷又無聊的客房就更不用說了。除此之外這是第三天待在海拔4500公尺以上的地方,那個高原反應似乎有點蠢蠢欲動,雖然還沒到出現所謂症狀的程度,但身體好像幾天熬夜沒睡的那種感覺,打不起精神、說不出的怪,頭腦界於清醒與不清醒之間,以往好奇、體會、閒逛的狂熱消失無蹤,就算門外就是雪山、聖湖的壯麗景象,但就是一點往外移動的慾望都沒有。

於是瑪旁雍錯的這個下午,就在圍著火爐忍受屋子裡瀰漫嗆人的薰煙中,懶洋洋的窩在椅子上渡過。偶而走出門外吸二口新鮮空氣,再被冷空氣趕進屋裏去,至少屋子裏有火爐和熱奶茶。聖湖邊的神山倒影、佛塔、頂著風中轉湖的藏胞飄揚的身影,水天一色的納木那尼雪峰,通通放在一邊。那與世界的中心神山齊名的聖湖,只有生理上的感受如此真實,似乎一點也不神秘,不浪漫了。好不容易長途奔波來到了聖湖,卻甚麼也沒做,似乎有點可惜了。看起來不只是神山,聖湖似乎也與我無緣了。

一直到夜裏起身,望著門外月光映照下的湖面,空氣裡彷彿聽得到遙遠地方水波悄悄的輕撫著岸邊讓人怔仲的剎那,那不捨的寧靜與感動才又浮現。那晚月光下的瑪旁雍措,已成為生命中永恆的記憶,不再遙遠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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