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藏印象(九)--天神的眼淚－旅行者的天空

天神的眼淚--納木措

11月的秋季，清澈平靜的那木措

納木措是我認為西藏三座聖湖中，最容易親近的一座。故事要從沱沱河說起。沱沱河是地名，是最接近長江源頭的小鎮。說是小鎮，其實也只是一條街，二側多是招待所、餐館、各型汽車修理站，是往來青藏公路車輛和旅人的補給站。那天我們早早就從"茶卡"出發，翻過"五道梁"、"風火山"一連串5000公尺以上的啞口，趕往沱沱河。因為沱沱河沒有飯店，住宿條件差，只有招待所，也沒有電話可以預約，所以能早一點到就早一點到，起碼可以選一間稍稍乾淨一點的住所。我們的車是第一輛地達的，一過橋(長江源頭第一座跨河大橋)左轉近一處小路，看了幾間招待所，不是衛生條件不行就是房間數不夠。在當地打聽了一會兒，知道小鎮另一端有間新開的招待所，似乎符合我們需求，只是價錢貴了些，當地人和卡車司機不會去住的。於是趕去，找了一會，果然在小鎮的另一頭，發現這間"江源雪山賓館"。雖然叫做賓館，但是格局還是招待所，不過果然相當乾淨。賓館呈現ㄇ字型，房間不少但是沒有套房，集中衛浴，沒有洗澡熱水。不過沒有人敢洗澡，因為沱沱河海拔超過5000，怕產生高原反應。大夥陸續到達之後，在賓館閑聊了起來。老闆的女兒"卓瑪"聽到我們要去拉薩，眼神為之一亮，非常羨慕。高原上的空氣稀薄，眼前的世界看起來有些放大。不一會兒漸漸感覺冷了起來。下午5點，天色漸漸暗了。我們到鎮上找了間餐館吃飯，趁著開飯的時間，我走到鎮上，夕陽西下長江源頭的這個小鎮，感覺有一點蒼涼。

沱沱河鎮上的雪山賓館，應該是當地最新最乾淨的一間招待所

沱沱河市青藏公路的補給站

夕陽西下，溫度驟降，最接近長江源的小鎮...

重慶餐廳....是我們晚餐的地方

招待所老闆的女兒，聽到我們要去拉薩，眼睛一亮....

晚上回到飯店，每二間房間中間在走道上有一個火爐，燒開水也兼做暖器，聽說夜裡氣溫會降到零下10度。因為房間有限，"彥明"和幾位師父要在院子裡搭帳篷，我擔心他們夜裡冷，把一套棉被和墊被給了他們，和怡青擠一床。沒想到半夜裡，二個人蓋一床被子還是不太夠，大部分被子讓給怡青，雖然還是勉強蓋著，但是夜裡寒氣還是從床邊不斷進來。後來冷得無法入睡，只得起來看看走走，喝喝熱水。天亮之後，精神很差，早餐勉強吃了兩口就出發。一路上昏昏沉沉的，症狀像感冒一樣。中午在小鎮上吃飯，什麼胃口都沒有，吃了一些就吐了出來。就這樣，我像這應該是高原反應，於是隨著他，要吐就吐，吐完了繼續上路。就這樣一路翻過崑崙山抵達"那曲"。

長江源頭(其實還早呢)與沱沱河鎮

那曲是個不算小的城鎮，二條主要的街道呈十字狀交岔而過就是市區中心。從街道制式路型配置看得出來，已經經過第一階段的開發。今天也是早早就抵達飯店，相對前一晚的招待所，今天的2星飯店可謂是天堂。聽說那曲附近山上有座天葬台，大夥很有興趣一訪，雖然身體不舒服，但是仍舊打起精神跟著前往。午後的陽光這在身上暖陽陽的，在車上昏睡休息一陣後，稍稍感覺舒服點。天葬台在離小鎮西北邊不遠處，車程不過10分鐘，嚴格來說就在鎮上的邊緣。從鎮上的大路右轉進入一個小聚落，越過一條小溪，爬上山坡就到了。天葬台不高，在山坡上，沒有可以供車行的路，所幸我們開著越野車。車停好之後，不遠處就可以看到石磚鋪成的二處平台。午後的陽光斜斜的照在山坡上，天氣很晴朗，看著平台上溼漉漉的水漬，他們說剛剛結束一場喪禮。我坐在草地上，看著山下綠油油的水草，漫步的水牛，讓人誤以為身處在台灣，只有天上不時輕嘯飛過的兀鷹，和身後高高堆起的瑪尼石堆，提醒著我們身處在西藏。離開天葬臺回到飯店，稍稍恢復的精神又開始不繼，晚飯也不想吃，只想躺著休息，半夜忽冷忽熱，我知道是發燒的症狀。夥伴們很貼心的要廚房煮碗麵讓怡青帶給我，起來吃了2口有躺了下去，真不知道究竟是高原反應還是昨天夜裡受了寒。吃了一顆普拿疼，昏昏睡去。

已經相當繁榮的"那曲"市中心

聽說是區附近山上有座天葬台，我們驅車前往。

芳草鮮美...很難想像這是在西藏。

天葬台

天葬台邊，一塊塊刻滿經文的石片堆成小山一樣高，每一片都是思念.....同行的師傅繞著石塊群轉了幾圈經。

一早起來，精神好多了。感冒的症狀漸漸消失，只是體力尚未恢復。在早晨溫暖的陽光中離開那曲，今天要去拜訪聖湖"納木措'。車隊繼續往南，在當雄轉入一條小徑，慢慢的往山裏駛去。那是念青唐古喇山，車隊在山中小徑盤山蜿蜒而行，越野車在石子路的路況上花了大約2個小時，終於爬上海拔5190公尺的啞口"那拉根"。翻過山脈和啞口，遠處一片蔚藍的納木措，終於出現在眼前。在山頂稍作休息之後，開始下山的路，雖然看見聖湖，但是車行在平坦的湖床上將近半小時，藍色的大湖卻還是在遙遠的地方。我們在一處小溪旁停車，打開行李箱拿出準備好的蔬果、肉片、麵包、罐頭，解決中餐之後繼續前進。

車隊在山路上暫歇

念青唐古喇山的啞口，那根拉。

翻過啞口，就可以看到遠處藍的不可思議的那木措。

中午在湖邊的小溪旁午餐，和小龍師傅合影。

一般接近遊客都是到納木措北側的扎西島畔，我們也不例外。扎西島是個半島，湖邊有合掌石和石壁中的岩寺等特色景觀。車停在路邊，陽光耀眼，波光粼粼倒映在湖面上。遠處的念青唐古喇山頂白雪靄靄，騎馬經過的藏人，萬里無雲，這一天的我們真是幸運的一群。走近湖邊，水波不興，湖水透撤，可以看得見遠處50公尺以上湖底的石頭。因為精神尚未恢復，只得沿著湖邊靜靜的走著。後方走過一群藏人繞著聖湖轉經，兩三人馬伴著條狗，完全無視我門這群遊客。這一天天氣分外晴朗，到訪的遊客也只有我們這一群。坐在湖邊隨著水波淺淺的拍打著岸邊，偶而吹過的微風，天地在這一線間化作永恆。傳說納木措是天神的眼淚，這一刻，真希望這一世就這樣與世無爭的守候著這顆掉落人間的晶珠。

離開納木措，我們今天要趕往拉薩，還有100多公里的路程呢。回頭望著車子揚起灰塵中的聖湖，沒有告別、沒有遺憾，因為這一刻的回憶已經足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