旅行者的天空

12月中的冷峰，挾著細細的雨，終於帶來這個冬季些許的刺骨寒意。第一次打開了電暖氣，喚起回憶…

大學在淡水念書，淡水每到冬季五虎崗上總是在寒風中飄著細雨，大二的時候為了尋求安靜，搬到後山的農舍裏去，每天沐浴山林朝陽，遠眺觀音夕照好像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。而山上的房子雖說是農舍，但其實就是當地農民蓋好一棟棟隔間隔好的出租宿舍。夏天的時候打開窗戶吹著山風入睡，但是冬天的時候除了考是開夜車需要冷空氣提神之外，寒流來的夜裡不管怎麼窩著，就都是一個冷字。大三那年寒假隔壁的農舍加蓋了幾層，原來窗外的大屯山變成隔壁的牆，更糟的是談話、吵架、打麻將的聲音沿著牆邊迴響，再也聽不見樹梢的風聲、田野的蛙鳴，聞不到溪邊淡淡的野薑花香，於是決定搬家。只是學期剛結束，新房子還沒著落，舊房子租約就到期了，只好搬到旁邊棟小笨童那兒借住幾天。

那是農曆除夕的前二天吧，記得想那年大屯山上下雪了，大多數的學生都回家了，水源街上零零落落的還開著幾家店，吃過晚飯我們騎著摩托車躲回宿舍，冷風刺骨啊。沒有電視的晚上聽音樂、聊聊天，打開石英管的電暖氣擺在腳邊，就這樣瑟縮著身體，那小小的映著紅光的電暖氣，帶給我無限的溫暖。

那時候我的朋友東洋剛退伍，偶而在週末我會到他借住在他姐租的小套房找他們。他姐買了台小小的陶瓷電暖器，能吹出暖氣的那種，在那時候可是新產品。冬天的夜裡三個人躲在龍江路小巷旁的出租小套房裡，睡在沙發上，一部小小的電暖氣，吹暖了整個小屋。

後來，我也買了一台小小的石英管電暖器，陪我在淡水又渡過了幾個秋冬。現在我有好幾台電暖氣，葉片的、陶瓷的、紅外線的，有吹風的，也有熱輻射循環的。有年冬天，就這樣躺在沙發上，吹著暖氣開著電視睡著一直到第二天。不管冷鋒多麼強勁，都不再害怕寒冷。只是小笨童結婚之後就和我們斷了連絡，李筱雯在二年前因病過世、我們朋友找到了新生活……。然而那年冬天後山那小小的電暖器，卻是在心裏溫暖了記憶。